(智乃视角)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小时候,我就向往着大海。
那是覆盖在这个星球表面的一张蓝色的绒毯,山川河流的汇聚之地,孕育生命的摇篮。
依稀记得睡觉前妈妈跟我讲过很多关于海的故事,图画书里的海描绘得浪花滔滔,宏大深沉,鱼儿在珊瑚群里嬉戏,水母在海沟上方游行……与陆地上的风景截然不同,海洋是另一处神秘奇幻的王国。
被那些精美的插图所吸引,我渐渐对大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可是我们小镇离海边比较远,爸爸妈妈工作也很忙,没有机会带我到海边看看。我对大海的印象,至此也就停留在了书本和电视节目里。
……然后时间到了现在。
直到我亲自站在海岸边的礁石上方,向着视野尽头远眺时才明白,大海的魅力远远不是几页插图,几个视频就能展现出来的——
一望无际的碧蓝海面,从沙滩这里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,与天空的边界相互交融,在太阳的照射下形成了一条金灿灿的风景线。
不只是海洋,还有金黄的沙滩和同样深邃的蓝天,这一切组合起来,才能更好地表现出大海的美。
与河水相比,海水带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触。海水咸咸的,在海里游泳有种粘滞的感觉,而且浮力也比河水大,不怎么会游泳的我,也可以像这样悠闲地漂浮在海面上晒太阳……
此时我的心情,正如这平静的海面一样波澜不惊,脑海里也有一种放空的感觉,什么都不用去想,可以全身心放松下来,去感受当下的美好。
火辣的阳光晒在皮肤上的炽热感,与海水带给背后的清凉感形成了一种绝妙的平衡,耳边也时不时传来海风呜呜的声音,还有伙伴们的欢声笑语。
(千夜)“理世,看招!”
(理世)“唔啊!有两下子,但泼水我可从来没输过,哪怕是一对二……做好觉悟吧,看我的加特林水炮!”
(纱路)“千、千夜,你干嘛躲到我后面来——呀啊啊~~”
看来高学年组们玩得挺开心呢。
邀请之前大家都在推辞,结果出发当天还是到齐了,果然心里面都是想来海边看看的吧。不管怎么说,这都是出乎意料的惊喜。
短短的一天,说不定就是大家集合出游最快乐的一天。真的很感谢绘制了藏宝图的人,带领我们找到了这么棒的海滩。
(智乃)“哈哈,真惬意呀……对吧,爷爷?”
(提比)“嗯,不错。”
这次爷爷也跟我一起来了。虽然凉水对兔子身体不好,但为了让兔子爷爷也能感受到大海的乐趣,专门给它准备了一个迷你游泳圈。
跳水,潜泳,欣赏清澈的海下风景,寻找藏在石头缝中的螃蟹……初次到海边想体验的事情都体验到了,内心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和满足,感觉整个人都飘上了天空。
什么都不用做,舒适的洋流就能带走所有的疲惫和烦恼,让身心都重置到刚睡醒时那种最原始的状态……呼,真的很想和还在城里的小伙伴们分享这种感觉呀,还有一直忙碌的爸爸,还有……还有谁来着……
(智乃)“……?”
诶?难得的冥想状态忽然就被一种异样的感觉打破了,似乎海面下有什么东西在顶着我的后背——
(智乃)“呀啊啊?!”
被偷袭了!身体突然就被举出了海面,然后又普通一声掉回了海里。
(心爱)“嘎嘎!海怪出现啦!咯吱咯吱咯吱!”
(智乃)“嗯呜……嗯哈哈,哈哈哈……!”
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紧接着就发起了下一轮攻势,就好像真有两只湿漉漉的触手在挠我的腰一样。
本来在海里泡久了皮肤就变得有些敏感……哈哈哈,不行了,要笑呛了……
(心爱)“嘿嘿,怎么样?吓了一跳吧?”
(智乃)“哪里来的八爪鱼……呜,好咸。”
都怪心爱,刚才玩闹的时候嘴巴里又不小心进了海水,舌头又咸又涩。
不久前她还在理世那边玩才对,到底什么时候偷偷潜到我的正下方的,怎么感觉一到玩耍的时候,心爱的精力总是用不完,那一下举高高应该很耗费体力的吧。
(心爱)“提比也来一个,哇呼!起飞咯~”
(智乃)“小心点不要让提比掉进海里了。话说心爱你不会累的吗?到沙滩后玩得最欢的也是你。”
(心爱)“怎么会,我还没玩够呢。难道智乃你困了?”
(智乃)“困倒是不困,就是有点不适应……”
潜水不久之后眼睛就有点干了,嘴巴也有了口渴的感觉,就好像身体的水分渐渐被抽走了似的。看来含盐的海水跟淡水对身体的影响还真的不一样呀。
(心爱)“这样呀,我到是没感觉到什么。本来还想叫智乃一起去打水仗的,算了,你先上岸休息吧,我会连你的那份一起赢回来的!”
(智乃)“不用不用,用力过头抽筋了就得不偿失了。”
(心爱)“这你不用担心,热身运动我早就做完咯。那么姐姐就要奔赴战场了——”
对我做了一个不明所以的军礼,心爱扑通一声又潜入了海面下方,像鱼雷一样射向了理世她们那边。
从刚才开始就能听到她们那边兴奋的喊叫声,好像都玩得很高兴。虽然没能加入打水仗的队伍是有点遗憾,但还是祝福心爱能够大胜归来吧。
捡起游泳圈和卡在中间湿漉漉的提比,踩着海面下软趴趴的沙地,我一步一步走向了岸边。
离开海水走在沙滩上,干燥的细沙和火辣的阳光一下子就吸干了粘在我身上的水珠,甚至还想蒸发掉我体内的水分似的……啊啊,眼睛更干燥了,还是赶紧找瓶水冲洗一下。
(惠)“智乃,你也上来了吗?”
(智乃)“啊,小惠,嗯。”
小惠和麻耶就在附近的沙滩上堆沙子,旁边还放了一盆装满海水的塑料盆。怪不得跳水不久后就没看到她们俩了,原来早就上岸了呀。
(惠)“眼睛怎么了?感觉红红的。”
(智乃)“在海里泡久了,有点不舒服……”
(惠)“这样啊,等等,我去拿瓶矿泉水给你。”
蹬着沙子小步跑向前方树荫下我们放行李的地方,然后又折返跑了回来,小惠在沙滩上留下了一串浅浅的脚印。
(惠)“智乃给你,好好补充水分吧。”
(智乃)“谢谢,帮大忙了。”
毛巾都放在行李里没拿出来,我干脆地拧开瓶盖用水冲洗眼睛,剩下半瓶水也一口气喝掉。
咕咚咕咚……哈,嘴巴里苦涩的味道终于没有了,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,感觉身体又恢复了些活力。
(智乃)“呼——”
(惠)“太好了,智乃满血复活啦。”
(麻耶)“我上来的时候也喝了整整一瓶。在海里游了一圈感觉不光是水分就连生命值都被抽走了不少,跟在浴缸里泡澡完全不一样。”
(智乃)“哦,原来你们也是呀。”
总算是深有体会,为什么淡水里的鱼不能在海水里生存了。对于它们和人类来说,海水不能解渴,反而会吸走体内的水分。
看似美丽的大海也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呢,这趟旅行真是受益匪浅。
感觉在海水里已经玩够了,休息片刻之后我也加入到了堆沙子的队伍中。
(智乃)“这怎么玩?”
(麻耶)“用水打湿后可以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,只有在海边才能享受的乐趣,我早就想玩这个了!”
(智乃)“各种各样的形状……”
麻耶旁边已经堆了几个深色的沙子做的柱子和方块,这是在盖房子吗?
参考她的玩法,我也用手舀了一瓢水淋在沙滩上。细碎的黄沙在遇到水后就变成了像泥土一样的褐色,也大大增加了粘性,稍微用力拍打一下就扎实了很多。
虽然手感不像面团那般出色,但也算可以了,椅子、星星、面包、咖啡杯……想捏成什么样的都能捏得出来,不愧是只有在海边才能享受的乐趣呢。
(理世)“抓到你了,纱路!”
(纱路)“呜哇~~!”
海边又传来了高年级组兴奋的叫喊声,先前的打水仗早已分出胜负,此时的她们也都像我们一样上了岸,现在正在追逐打闹着。
(麻耶)“这么大了还玩抓人游戏,还是小孩子嘛~”
(惠)“你也没资格说别人吧~”
(智乃)“……”
听小惠这么一说,我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工作,从Rabbit house的基建工程中回过神来。
看着眼前一堆还看不出什么名堂的沙块,又看了看自己沾满沙子变得脏兮兮的双手,一种莫名的害燥感油然而生,怎么感觉堆沙子比抓人游戏还要幼稚……不,这样想不对。
正如精美的瓶中船一样,那些高大辉煌的建筑,也都是从一砖一瓦,一点一滴建造起来的,就算过程再怎么脏再怎么累,也丝毫不会影响建筑封顶后胜利的光芒。没错,我们这是在搞艺术创作,才不是什么幼稚的游戏!
(智乃)“堆沙子也是一种艺术创作。对了,我们一起来盖一个城堡吧,让她们刮目相看。”
(麻耶)“城堡……刚才我也尝试过,感觉没那个能力呀,顶多能盖出纱路家那种。要是能换个简单又形象的东西就好了。对了!就提比怎么样?再找点贝壳什么的装饰一下,一定会很好看的!”
(惠)“好主意!我这就去海水边上捡贝壳!”
行动派的小惠马上就兴高采烈地出发了。
(智乃)“这个方案确实不错,而且模特本身也正好在现场。”
(麻耶)“要堆就堆一个大的。哎呀水快不够用了,我去盛一盆过来,智乃你先堆一个球形的基底吧。”
(智乃)“好。”
我把趴在我头上提比放在旁边的空位上,接着推倒刚才规划给Rabbit house的所有材料,参照提比圆乎乎的身子堆起了它的造型。
不知道是太阳太刺眼还是劳累的原因,提比上岸之后就没怎么动弹过,一直都在闭目养神。也好,模特乱动的话就不好作参照了。
……嗯,耳朵最后再捏出来就行,眼睛鼻子嘴巴这些可以靠线条和贝壳装饰出来,至于这颜色……实在是没办法了,晒得黑黝黝的提比姑且也算是提比吧。
(麻耶)“水来咯~!”
就在我还在纠结提比的造型的时候,麻耶端着一大盆海水回来了。
有了这么多海水,就不缺湿沙子的材料了,我和麻耶一起将更多的沙子弄湿,从上边往上堆砌,把提比的身子越堆越高,渐渐地变成了一座馒头形状的假山。
(惠)“智乃,我把贝壳和帮手带来了!”
那边的抓人游戏也结束了,高年级组她们现在都分散开了各玩各的。在海边捡贝壳的小惠回来时,顺便把坐在沙滩上休息的千夜叫了过来。
(千夜)“哎呀,这是在做……魔鬼岛?”
(智乃)“这是提比,耳朵还没做出来。千夜可以帮忙捏一对出来吗?”
(千夜)“可以吗?那就交给我吧~”
我们四个人围成了一个圈,向竣工目标发起最后的冲刺。
对于捏身体来说,捏耳朵还算比较简单的,交给千夜完全没问题。我和麻耶小惠全都专注于沙雕身体的塑形上了。
要怎么用沙子做出那种毛茸茸的效果呢?脑袋里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,就算知道兔子绒毛的构造,也详细观察过,但就是没法在沙雕上描绘出来。
街上的石头、木头雕塑都可以雕刻得栩栩如生,按理来说沙子应该更简单才对……这就是普通人和雕刻大师的差距吗……
(麻耶)“毛茸茸的感觉好难做出来呀……”
(千夜)“那就退一步,做成圆的怎么样?就像大福饼那样。”
(智乃)“确实也是个办法,做点心肯定比做雕塑简单。”
找对了方向之后,我们用手又重新给提比的身子抹了一遍,之前凹凸不平的边缘,渐渐变成了光溜溜的弧面。
贝壳装饰也在同步进行着,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的话,很快就可以完成了……诶?怎么感觉这个提比雕塑看起来有点奇怪。
安哥拉兔平时不太显眼的部位,在这个雕塑上却显得很长很长。
(惠)“那个,千夜,提比的耳朵没有这么长的。”
(千夜)“……诶?哎呀呀,不好意思,我捏着捏着就捏成豆馅的耳朵了。”
(麻耶)“哈哈,千夜真是的,原型就在旁边都能搞错。”
(千夜)“我马上改掉就好啦……”
耳朵,长长的耳朵……啊。
就在千夜把耳朵推倒重做的时候,一个熟悉的背影,忽然在我的视野中一闪而过,与提比的雕塑重合在一起。
这种感觉,就像自己刚刚拼完了一大块拼图,准备装饰起来时才发现身后竟然还多了一小片,因为制作商的疏忽而多出来的它,怎么都融不到已经拼满的图框中,只能孤零零地求助于你。
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呢,明明出发前就规划好了时间,把重点放到日记和解谜盒子上的,结果一到海边就兴奋过头,光顾着感受新鲜事物了……
在《魔法少女诺诺》的动画结局中,女主角和精灵伙伴为了拯救被大魔女破坏殆尽的城市和市民们,以自身的存在为代价,强行逆转了事物的因果法则……结果一切都恢复如初后,却再也没有人记得曾经守护他们的魔法少女,就连少女自身,都变成了未遇到精灵前的那位平凡中学生。
比起魔法少女,彩实更像是精灵般的存在。现在动画中的情节似乎已经发生在我身边了,本体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之后,就连与其相关的记忆都会渐渐消散,这不会是施加在彩实身上的魔法吧?不妙,真的很不妙……
(麻耶)“嗯?智乃你要去哪?提比的雕塑都快做好了。”
(智乃)“我去躺洗手间……”
这趟旅行带给我的快乐已经够多了,多到装满溢出甚至有点不适的程度。剩下的时间就都放到本分上来,好好研究一下我自己的日记吧。
就算全世界都把你忘记了,我也不会忘掉你的,这样的事情不会有第二次了!
借着去洗手间的借口,我离开了正干得热火朝天的伙伴们,来到了我们放行李的地方。
行李都摆放在树荫下面,完美地避开了火辣辣的光线,洗干净手臂后我就从行李堆中翻出了自己的挎包。
首先需要确认的是,彩实留在世间的痕迹有没有问题。
(智乃)“……嗯,手机里的相片都还在。”
看来只是我健忘而已,并不是某种魔法在渐渐抹掉她的存在。哎呀,真是的,担心过头了嘛!
接下来就是确认日记中的内容了……嗯,时机正好,这里没有其他人,不用担心被偷看。就坐在附近慢慢看吧。
这本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蓝色日记本,由于一直藏在抽屉的角落里,表面保存得很完好,看上去就跟新的一样。不过里面的内容,却可以追溯到七八年前的那段时光。
那段被我遗忘的,随着妈妈一同逝去的时光。
(智乃)“……”
手指捏着印有兔子图案的可爱封面的边缘,却怎么也翻不起来,好像日记被施加了一道无形的封印。
怎么到了关键时刻,我反而有点退缩了?明明是自己的东西,小时候的文笔是什么水平心里也有数才对,我到底是在犹豫什么呢……
(心爱)“智乃——!”
正当我低头看着封面发呆的时候,一阵响亮的叫喊声将我拉回了现实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心爱,双手捏着一张信纸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,啊啊……时机转瞬即逝。
(心爱)“你看你看,我们找到宝物了……诶?你手上拿着的是备忘录吗?”
(智乃)“没什么。那张信纸就是这趟旅途的宝藏吗?给我看看。”
(心爱)“嗯,不过宝藏的内容有点……朴素还是怎么的……”
(智乃)“……”
『休假才是宝物』……确实朴素到了极致。
不是什么惊天的秘密,也不是下一处宝藏的埋藏地点,记载在信纸上的只有简简单单的这一句话。
休假,嗯……结合这趟旅行来看的话,就如字面上的意思一样呀,完完全全落入了人家的下怀呢……咦?这是……
(智乃)“信纸背面的右下角,有落款之类的文字。”
(心爱)“啊!真的耶,我们之前都没发现呢。这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吧,难怪会有两份不同路线的地图。”
『USAGI&CHOKO』,信纸背面写有两行不起眼的小字,这是用罗马音写的,转换成文字意思就是……兔子和巧可?
这两个都是昵称吧,比起名字来说更像是笔名,就像青山老师的笔名一样……诶,等等。
兔子,usagi,USAGI……这个字样,感觉有点眼熟,好像在哪看到过,就在手机里……
相册,相册……啊,有了。就是这张相片!
手机屏幕中的,是一张妈妈在Rabbit House举办演唱会时期的艺术照,雪白的长裙和金黄色的蝴蝶结腰饰,就像月光下的歌姬一样光彩照人。旁边配有一串后期合成上去的艺术字,正是USAGI的罗马字。
是偶然吗?不,肯定不会,因为就连这签名的笔迹都没什么不同嘛!
妈妈的相册集里有很多类似的照片,但唯独这张相片中的文字当时我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,所以特意用手机拍照留存了下来,太好了,真是太好了……
(心爱)“这是……智乃妈妈的相片,智乃你没事吧?是想家了吗?”
(智乃)“没有,我没事……”
USAGI是妈妈的艺名,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,但另一个关键的信息已经很明确了。
藏宝图是妈妈和她的熟人的作品,那么装着藏宝图的木盒子也与妈妈有关,这样藏在我抽屉里的另一个盒子的来源也解释得通了。
一定是命运的指引,让盒子流转到了心爱的手中吧,然后在这人心烦躁的炎炎夏季,分享给了我们一份清凉解暑的宝藏。
毕竟妈妈她,就是这样一位爱操心的人呀……
(智乃视角)
(智乃)“呼……”
奔波了一天之后再泡个澡,是真的舒服。
从浴室里走出来擦干身体,换上事先拿出来的简单睡衣,我扑通一声躺在了松软的床单上。
白天的旅途结束后,我们就回到了宾馆里休息。虽然是明早才返程回到小镇,但这趟愉快的短途旅行实际上已经结束了。
说实话,对于这趟出游我已经很满足了,能和大家一起出来玩,也体验到了小时候就心心念念的大海,只是……
只是没什么能一个人静下心来的机会,时间一下子就到了晚上。
(智乃)“……”
心爱玩累了说是要多泡一会儿,提比也趴在沙发上早就睡着了。要不就趁着这段时间把日记看一遍?
我和心爱住双人间,所以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看见,机不可失时不再来,睡觉前这最后的机会,不能再错过了。
决定好之后,我把日记和解谜盒子拿出来放在房间的书桌上研究起来。
保持平常心,平常心,这会儿不会有什么事情再阻拦我了,呼……哈……
深呼吸之后,我翻开了日记的第一页。
『4月6日 晴』
『明天就要上小学了,妈妈送给了我这本蓝色的日记本,告诉我遇到想写的事情都可以写上去,我很喜欢妈妈,也很喜欢妈妈给的笔记本。』
……原来这本日记,是那个时候妈妈送给我的呀。
最初的那几行歪歪扭扭的字,就像航线上空一颗明亮的星星,指引着我找到了记忆中的那座岛屿。
『4月7日 晴』
『今天爸爸妈妈一起送我上学,学校里很漂亮,有好多好多的樱花树。下午分配班级,班里都是我不认识的人,希望能交到好朋友。』
『4月9日 晴』
『同学小光和小奈也喜欢兔子,我最喜欢小兔子了。我们约好下午一起去公园跟兔子们玩。这周的零花钱又用来买兔子饼干了,不过我玩得很开心,也交到了朋友。』
……这朋友来得也太容易了吧,小时候的自己居然这么外向,不可思议!
虽说是日记,但日期并不是连续的,内容也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的样子。但几乎每页日记都能引起我对那段时光的无限遐想。
就是这雷打不动的文笔和句式……算了,对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小学生要求那么高干嘛,还是跳着看看有什么关键的信息吧。
『5月5日 云』
『下午在公园玩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,野兔子吃完零食之后就不想理我了,抓也抓不到,我想自己养一只又乖又听话的兔子。』
怎么还是兔子,就没有别的内容了吗……啊,提比出现了。
『5月17日 晴』
『今天爷爷从外地带回来了一只白色的小可爱,说是答应给我买的宠物。可是我怎么看它都不像只兔子,更像一只小狗。』
我想起来了,提比小时候的毛发虽然不像现在这么蓬松茂盛,但也比普通兔子长了不少,外形就像小型犬似的。
『5月20日 雨』
『爷爷给兔子起了名字,叫做提比。好像是取自某个饮料的名字。提比虽然不像公园的野兔子那般调皮,但不怎么喜欢运动,用吃的逗它也不积极,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。要是我也会跟兔子们交流的魔法就好了。』
飞行,元素操控,召唤术……每个小孩子都会做自己独特的梦,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拥有不可思议的魔法,这是孩子们想象力的体现,我当然也不例外。
只是没想到曾经说说笑笑没人当真的东西,现在却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我身边的一位朋友身上。
好了,提比的来历也看完了,跟解谜盒子有关的内容又在哪里呢,盒子,盒子……
(智乃)“……有了!”
翻了快四分之一的页数,总算看到第一篇提到盒子的日记了。
『6月18日 雨』
『今天妈妈送给了我一个木头做的魔法盒,说是可以把自己觉得宝贵的东西藏在里面,没有密码的话谁都打不开。我正好就有一个很珍贵的秘密,不能让任何人知道,因为这是我跟那位朋友的约定。』
(智乃)“珍贵的秘密……”
也就是说,盒子里面装的是『秘密』,我小时候到底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呢?那位朋友又是谁,怎么前面都没有连贯的内容啊?
此时我的心情就跟改作文的国语老师差不多,眼前文章的内容看似充实却总是抓不住重点,打高分是不可能了但打低分心里也过意不去。
算了吧,别跟自己较劲儿,何况还是小时候的自己。看看后面的内容还有什么。
(智乃)“暑假,不是……烟火大会,也不是……”
后面的日记又回到了日常生活方面,再也没有提到上文中的这个『秘密』了。与秘密相关的东西被锁进盒子之后,似乎秘密本身也被锁进了小时候我的内心里。
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那么重要呀,那位朋友跟我又是什么关系,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……
8月,9月,10月……随着日期渐渐迈向年末,日记中的内容也跟着季节在变化,由春雨到秋风,由炎日到寒雪。我的内心,也从最初的兴致满满,渐渐转变成了凄凉和惆怅。
是啊,自从那个冬天开始,我的生活中就被埋下了一颗变故的种子。
『1月5日 雪』
『妈妈突然得了感冒,身体没有力气下不了床。我们都很担心她。爸爸做的菜淡淡的,不好看也不好吃,希望妈妈能够快点好起来。』
现在我已经知道,妈妈最初的病症不只是感冒,还有一种难以医治的疾病,当时的医疗条件都束手无策……
(智乃)“不,这样子不行……”
为了走出那段悲痛的回忆,我不知道熬了多少年,现在可不是回顾忧愁的时候。
在哪里,跟那位朋友相关的内容在哪里,秘密的来历又是什么……
(智乃)“……没了。”
日记后半的内容都是我不愿意看的事情,不论我往前翻还是往后翻,跟那位朋友的约定以及珍贵的秘密,就只出现在6月18日那一天。
难道是因为秘密过于重要,写在日记里都不保险吗?……好像这样还真说得通。
连书面文件都不能保留的秘密,其重要性当然无可置疑。意识到这一点,我合上日记搁在一旁,把目光看向了解谜盒子。
那份被遗忘的珍贵之物,就藏在这个不起眼的盒子里。我是越来越好奇里面到底藏的是什么了。
把盒子拿起来观察时,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盒子灯塔般的构造。塔身由六边形的台阶组成,加上塔顶和底座一共有七层,中间五层还刻有类似数学符号的图案,每层都能独立转动,而且每个面的图案都不一样。
塔顶的某一面有个醒目的标记,把正确的图案顺序都放到这一面的话,应该就能打开塔顶的盖子了。而解谜的关键……嗯,果然就藏在底座下方。
(智乃)“……??”
只是这一行又一行神似数学公式的迷题又是什么玩意?!
粗略看了一下,△○□代表一种数字,而对应的实心的符号应该是一种数字。所有的符号整齐排列在正方形的网格里,横着是一条公式,竖着又是另一条公式……
到底要列多少条方程才能解啊,这也太难了吧?!妈妈为什么会送我这么复杂的盒子,明明我从小数学就不好……
(智乃)“唉……”
不能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,算不出来的话也可以用笨办法的,让我算算最多一共要试多少次,六个六相乘……7776次。
手机上显示的计算结果和底座的烧脑解谜都摆在了我的眼前,就好像迷宫中遇到的两条深不见底的岔路。
(智乃)“△△△△△△……不对,○○○○○○……也不对。”
拧来拧去也是白费力气,看来碰运气是不可能了,还是老老实实做数学题吧。
酒店的书桌上提供有纸和笔,我把小台灯打开,对着迷题列起了方程。
还好班主任教过我们多元方程组的解法,只是公式全部列出来之后,我到底能不能解出来还是个问题……
(心爱)“呼~~这澡泡得太舒服了~~”
写到第三条方程的时候,哗啦一声,浴室的门被推开了。
为了节省旅行开支,我和心爱两个人住单人间,其他随行的伙伴也是如此。和我预想中的一样,加上翻阅日记花费的时间,这个时候她应该也换完衣服出来了。
(心爱)“智乃你在干什么,做题目吗……咦?你怎么把那个旧盒子也带过来了?”
(智乃)“这不是你的那个。这是我的。”
(心爱)“诶诶?!原来智乃自己也有一个吗?快打开看看里面有些什么宝贝吧!”
(智乃)“说得倒是容易……”
心爱好奇地走过来,试着拧开我这个解谜盒子。那股兴冲冲的干劲儿,就好像上一个盒子也是这么开的一样……嗯?
不会吧?不会吧不会吧?!
(智乃)“心爱,你那个盒子是不是……也是这么开的?”
(心爱)“是啊,那还怎么开?我扭我扭~~”
(智乃)“……”
没想到还真的是在房间里拧了三天三夜拧开来的,难道试开之前都没算过成功率有多低吗?也不看看盒子上有什么解谜的线索……唉,只能说不愧是心爱的做事风格,我可不想没日没夜地捣鼓那些图案。
(智乃)“盒子买回来之后,你都没有好好看过表面吗?你看,解谜的线索就印在底座下面。”
(心爱)“诶?线索?哪来的线索……啊。”
看到解谜的线索就在自己从未关注过的地方之后,心爱呆呆地拿着盒子陷入了沉默。
那副表情我也知道,就是『糗大了』的意思。
(智乃)“盒子还给我,我的算式还没列完呢。心爱你先睡吧,我晚点再睡。”
(心爱)“呜哇哇!明明迷题就在底下,我居然还傻乎乎地拧了好几天,丢死人了丢死人了……!”
陷入抓狂的心爱,像只仓鼠似的一溜烟钻进了被窝里,整个被窝都被她的悔恨所扭曲着。
她应该庆幸这件事情就我们两个人知道,而我也是个守口如瓶的人。毕竟我们在一起生活多年,类似的事件实在是太多太多了。
好了,心爱上床之后应该不会再来打扰我了,可以静下心来列方程。一共有十多条呢,加油。
其实我跟心爱一样,也想早点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有什么,如果可以的话我今晚就想解开方程得到答案。但做数学题可不能着急,一急就容易出错,搞不好一晚上都在原地绕圈子。
所以要静下心来,拿出找彩实那会儿的决心。
(心爱)“呼……哈……”
今晚,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呢……
…………
……
(智乃视角)
『哐珰哐珰……哐珰哐珰……』
……耳边,能听到一阵阵沉闷的旋律。
就像海浪有节奏地拍打在礁石上,时而轻柔时而汹涌,时而低沉时而高昂。
(智乃)“……”
在外界的不断刺激下,意识渐渐找回了身体的感觉。
陌生的天花板,行李架,一排排的座位和窗户,以及零零星星的乘客……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,我已经坐在电车上了。
(心爱)“哼~~哼哼~~”
对面的位置上,戴着麦草帽的女生正哼着轻快的小曲,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。只是看了一眼她阳光活跃的笑脸,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。
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氛围,不久前我也经历过,只是与那时相比,现在明显缺少了什么。
熟悉的吵闹声没有了,周围安静得出奇,可以清晰地听到下方传来的轮毂的声音。我们这一排座位,只有我和心爱两位乘客。
其他小伙伴们呢?……原来如此,我明白了。
(心爱)“小智乃,睡好了吗?”
(智乃)“嗯,不困了。”
眼皮的倦意褪去的时候,脑回路总算接上了正确的轨道,此行的目的也渐渐回想起来了。
(心爱)“哎呀,下次就不要熬夜了哦,你看你都迷迷糊糊地跟着我上错车了。”
(智乃)“唔……!我没上错车,呃,怎么说来着……对了!不是说了这个夏天要互相提醒监督的吗?”
(心爱)“哦,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。”
(智乃)“你还记得就好。而且……我也想去心爱的家乡看看。”
之前在从酒店前往车站的路上,我就一直在思考着。难得找到了关键的线索,花了一晚上却没有解开,我不甘心就这样回去。
回家方向的列车,与相反方向的列车,就像神明摆在我面前的两个选择,是半途返回还是继续向着未来前进。
即将启程的刺耳蜂鸣声不断催促着我的内心……没时间犹豫了,我脑袋一热就跟着心爱踏上了前进的旅途。
以前就听心爱说过,她的家乡有茂密的山林,有婉转曲折的林间小溪,有辽阔的海岸和轮船,我想亲眼看看那些不同于木结构小镇的景色。这是一方面,而另一方面——
止步不前的话,还怎么去追赶心爱和彩实她们的脚步呢?
(心爱)“哦哦!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,姐姐太感动了……!”
(智乃)“差不多得了,最多就住个一两天而已。话说你刚才在写什么?”
我刚睁眼的时候看见心爱还在纸上写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符,现在她已经停了笔,好像刚刚完成了什么。
(心爱)“当然是……解方程啦!锵锵──”
(智乃)“……!!”
心爱拿起来展示给我看的草稿纸,正是昨晚我用来列方程的那一张。
在我自己写出来的方程组下面,多出来了一道道工整的解析式,所有式子的解汇聚在一起,就得出了盒子迷题的答案。
那么费时繁琐的解谜,在拥有顶级心算能力的心爱面前,只是打个盹的时间就被攻破了呀,哈哈……
看在她帮了大忙的份上,趁我睡着的时候把草稿纸从我的挎包里偷出来的事情,就不去追究她了。
(智乃)“心爱你为什么知道,我很想解开这个迷题呢?”
(心爱)“因为昨晚智乃很晚很晚才回被窝里睡觉嘛,对某件事情一旦认真起来,总是会忘了时间。”
虽然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也能解开,但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,也让我感觉内心暖洋洋的。
因为心里面一直有着对方,所以有困难的时候自然就会伸出援助之手,互相扶持着成长下去。
现在的心爱,有时候还是挺可靠的嘛,似乎也变得更加耀眼了。
(智乃)“虽然没能自己解出来,但还是谢谢你了,心爱。”
(心爱)“诶嘿嘿……好啦,快把宝贝盒子打开看看吧~”
(智乃)“嗯。”
经过了一晚上的努力,总算到了激动人心的开箱时刻。
把解谜盒子拿出来,对着答案的顺序一层层地扭动,排列……在所有符号都对齐在有标记的那一面之后,盒子内部就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。
(心爱)“耶!算对了,我算对了!”
然后在两对眼睛的注视之下,我把盖子轻轻拧开——
(心爱)“咦?这是……藏宝图的碎片?”
(智乃)“我觉得不是。”
盒子里的宝物终于重现人世,里面堆着一层层叠好的信纸。我小时候藏在心里的秘密,应该就写在这些信纸里。
好紧张,秘密就要揭晓了,心脏也快跳到嗓子眼了……
(心爱)“先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……”
就在我盯着盒子内部犹豫不决的时候,一只手伸进去拿走了其中一张信纸。
(心爱)“……嗯嗯,噢,果然是属于智乃的宝贝呢。『4月12日,晴,今天我在公园喂兔子的时候……”
然而当她照着念上面的内容,而且开头就是熟悉的格式时,我就后悔了。
(智乃)“心爱!不可以看,快还给我……!”
为什么,为什么我没有当面把话讲清楚?明明隐隐约约感觉到里面藏的东西也是日记的……事到如今我也不能有所保留了,我小时候的秘密必须由我自己来守护,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!
不管三七二十一,我向着对面扑了过去。
(智乃)“给我,快给我……”
(心爱)“啊呜……别闹,智乃别闹,东西都被打翻了,还给你就是了。”
(智乃)“……”
失态,真的是太失态了。
脑袋一热就乱了阵脚,都忘了这里是公共场合了。心里总感觉很烦躁平静不下来,肯定是昨晚没怎么睡的原因……
确认好没有打扰到别人之后,我从地上捡起盒子,把四处散乱的信纸小心翼翼地都放了回去。
(智乃)“那个,对不起心爱,我太紧张了……心爱?”
刚被我拉扯过的心爱,此时却平静地看着地面,好像刚才的打闹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(心爱)“智乃,这个东西也是装在盒子里面的吧?好像盒子打翻后就掉在我脚下了……”
(智乃)“这、这是……?!”
才平复不久的心情,此时又涌向了顶端,气血也都直往脑袋里窜,我是真的惊呆了。
因为心爱若无其事地捡起来的东西,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,因为这根本不可能,小时候的我肯定没干过这回事。
(心爱)“为什么彩实的发夹会在这里?她不是行踪不明了吗?”
(智乃)“……”
是啊,同样的问题我也在问着自己,一遍又一遍。
为什么?她跟我们断了联系已经一个多月了,之间我们想接触都接触不上,连影子都没找着。又是怎么把发夹搞到手的?更何况这个盒子在我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封存起来了,难道还能隔空传送到里面……
呜啊啊!想不通,真的想不通,这比解方程要难太多了,说不定还真是魔法什么的……
(心爱)“智乃你看你看,好看吧?”
(智乃)“那是彩实的东西,别乱戴……诶?”
心爱把彩实的发夹戴在了头上。
虽然明白她只是在玩闹,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右边是樱花发夹,左边又是兔子发夹,一点都不协调……咦,左边……在左边?
(智乃)“……彩实平时都是戴在右边才对。”
(心爱)“哎呀?是这样吗?可是我自己的发夹只能戴在右边。”
(智乃)“只能右边?……?!难道说……”
果然只有亲眼看到的才最清楚,心爱这一示范,我马上就想明白了,到底是哪里不对劲。
假如,假如我的设想是正确的,那么连同发夹一起封存在盒子里的日记上,一定会有相关的解释!
我把盒子里的信纸全都倒了出来,一张一张摊开,按照日期顺序整齐地排列在桌面上。
呼……呼……手抖得厉害,从来就没有这么紧张过,小时候最珍贵的秘密,那个被我忘得一干二净的事情,现在终于要揭开了……
(心爱)“那个智乃,你不要紧吧?从刚才开始就很紧张,我可以陪你一起看吗?”
(智乃)“……呵呵。”
(心爱)“智乃?”
(智乃)“……嗯,你看吧,我已经看完了。”
(心爱)“这么快?!呃,从哪页开始看来着……”
原来盒子里面,被一层层日记压在最底下的这个发夹,才是最宝贵的秘密。
十几页日记的内容不是很多,我一下子就看完了。而且本来就是我自己的宝贵经历,只要有了这些钥匙,就能打开我脑海深处的记忆之门。
多亏了小时候自己偷偷写下的这些秘密,我终于想起来了……没错,全都想起来了。
我拿起桌面的兔子发夹,轻轻握在手心里。
此时我手中的这个物件,是多么地亲切,多么地让人怀念。它孤零零地在一个盒子里坚守着,跨越了七八年的时光,在我最需要知道答案的时候,将最简洁的提示告诉了我——
原来答案,一直就藏在我的记忆中。
哈哈,或许这就是命运吧,小时候自己的无心之举,竟然成为了如今破局的关键。
(智乃)“……”
我远眺窗外那些陌生的,随着列车前进而变换的田野景色,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油然而生。
彩实应该还不知道吧,或许她也忘得一干二净了,压根就没想起来过,不然的话她肯定会主动联系我的,我有这个信心。
不管她现在身处何方,不管她有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结果,希望这个发夹也能跨越时空,将我的心意传达到另一边吧……
你什么也不是,你就是你,独一无二的你,彩实你听到了吗?
这就是,我的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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